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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握住已經身亡的至親那泡在水裡已經浮腫的雙手,等待旁人用電鋸將那雙手割下,交給自己,你的內心會是什麼想法呢。

這是「Winter’s bone」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一幕。

小鎮裡平凡的17歲女孩Ree,因為父親的離家,獨自撫養一對弟妹,以及因父親不告而別而發瘋的母親。有一天,鎮上的警察前來告知因販毒被保釋的父親沒有依規定時間出庭,而當初父親擅自將Ree所住的屋子當做保釋金抵押,因此房子必須被法院沒收查封。所以,Ree必須趕緊找到父親,或證明自己父親已死,來保住自己的房子…

導演沒有讓這部片變成一部偵探片,而是很平淡地讓觀眾跟著女主角的腳步一起尋找父親。Ree只是一般人,所以只能盲目的詢問跟父親有所接觸的人,但卻一無所獲,之後甚至被人威脅不得再繼續尋找自己父親,也只能無助的接受,直到最後也是被動的由其它人帶她到父親陳屍之處才知道父親真的已死亡…

但導演讓Ree在找尋父親,與他人不斷地互動的過程當中,讓觀眾看見了真正的人性;小鎮的每個人看似溫和,但人與人之間的曖昧與之後為了私慾所做的舉動卻又讓人害怕;警察本應是正義的象徵,但遇到更強大的勢力也不得不低頭,卻又想在事後以其乖張的姿態來以掩飾自己的無能;Ree的朋友要幫忙她解決撫養弟妹的困難,卻只肯撫養其弟,不肯照顧其妹;以及Ree本身對於當兵的想像等對於外界訊息的無知,這些人性當中的本就存在的自私、懦弱、好奇、重男輕女的醜陋面,伴隨的女主角尋父的歷程,卻顯得那麼的沉重。Winter’s bone」裡最讓我難忘的一幕:

有可能是加害者的其中一人,因為受不了鎮裡人們開始謠傳自己就是殺死Ree父親兇手之一等閒言閒語,而決定帶Ree到其父親陳屍的地點,幫助她度過房屋被拍賣的難關。三個女人站在小木筏上,知道河川下面泡著的就是自己父親的Ree拉著浮屍的雙手,看著另外一個女人拿著電鋸將其雙手割斷,好讓自己能夠拿到這雙斷手,向警方證明其父親真的已死,這一幕實在是很震撼。

在船上的三人,一邊是無奈地為了不讓自己自己住家遭受拍賣,另一邊是為了阻斷小鎮間對自己的流言蜚語。同樣是為了自己,但對比於女主角被動、痛心的接受,更顯得殺死父親的加害者如此做是多麼地殘酷、冷血(尤其加害者還是個女性),女主角明明知道兇手之一就在身邊,卻也無能為力,整部片就用這一場戲就對比出人性的冷酷、以及大環境下面對現實卻也無力可為的無奈,讓人看了喘不過氣。

 本片的疏離、深沉,使我聯想到Michael Haneke「白色緞帶」,兩部片都異曲同工的在背景上就呈現了那種寒冷的氛圍;「白」片以黑白片手法拍攝,本片則是將背景拉到了冰天雪地的美國農莊,兩部片也都將人性的黑暗面放到最不適切的人身上;「白」片是小孩,本片則是農婦。但不像「白」片那樣一路冷到底,本片導演Debra Granik還是適度地給予觀眾一股親情的溫暖;片中Ree父親的哥哥,是一個販毒的無賴,但就算平時是再惡行惡狀的人,對於血濃於水的親人還是會伸出援手,也因此,本片少了「白」片給人的恐懼感,但也卻多了點「人」味。當然,這其中一大部分也要歸功於本片溫暖的西部民謠配樂,以及Jennifer Lawrence出色的表演,將女主角Ree一種無助當中不得不的堅毅,以及對於弟妹及母親所展現出來的包容與關懷,詮釋的十分到位,讓人感受到那股似「人」的存在。

本片原名應該是「冬天的骨頭」,暗示著Ree手上拿到的那雙斷骨。但在今年金馬影展的片名則翻譯成「凍死骨」,讓人想到杜甫的詩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詩裡描寫的豪門奢華、冷漠,與貧民窮苦、無助的對比,盡然也與本片內容巧合的有了呼應,可說是神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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